猫石对话“民办义务教育学校与公办学校同步招生”“报名人数超过招生计划的,实行电脑随机录取”,写进了不久前公布的《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教学全面提高义务教育质量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该《意见》被认为出强烈信号:义务教育阶段民办学校“掐尖”择优的现象将一去不复返。
尽管目前全国大部分省份尚未在小升初阶段实行“同招”,但记者在全国多个省市采访调查了解到,这项旨在确保招生“客观”的,对家长而言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的盼着快点摇号,快点;有的则认为,完全平均仍是一种不公平。
女儿今年“小升初”的沈凌,已经切身感受到变化带来的冲击。她所在的城市曾允许唯一一所以外语教学见长的名校可以在小升初阶段跨区在全市范围选拔学生。几年前,要想入围这所学校的面试,要求非常高:五六年级至少获得一次市三好生或连续两年区三好生、剑桥少儿考试14个盾以上等,很多孩子都是手捧着一大摞各种“杯”的证书,来参加面试选拔的。
沈凌的女儿从小语言能力比较突出,她一心想培养孩子进入这所名校,为此,女儿在小学期间考下了几乎所有能考的英语证书。没想到学校贴出新的招生简章,现在采用“摇号+面试”的录取方式,也就是说,必须先摇号获得面试机会,才有机会通过选拔赢得入学资格。可沈凌的女儿连入围的资格都没摇上,“女儿心里落差挺大的,我只能安慰她,打下好基础将来总会有用的。”
最近家长群里频繁提到小升初“同招”“民办也摇号”的话题,搅得牛文文不宁。她特别担心在孩子明年小升初的节骨眼上,突然宣布所有学校一律摇号入学。“我辛辛苦苦6年逼孩子学,就为了考好学校,你现在告诉我,只能凭运气?”她说:“都不知道怎么跟儿子解释,凭什么努力和不努力都一样呢!”
听说“小升初”全都要实行摇号入学,陈宇航两口子举双手赞成。他俩都是博士毕业,总觉得儿子学习不至于差到哪儿去。两人都认为孩子小时候快乐点,多出去看看世界,比多写几个字重要。
“要是全都摇号了,大家都不用那么焦虑了吧,老师和孩子都没那么多压力了。”陈宇航等着“”的那一天快点到来,“学校也能腾出更多的精力做一些考试之外的事情”。
孩子刚刚入学的王健已经开始观望小升初的升学动向了,他内心是赞成全部摇号的,“把孩子和家长都解放出来了,挺好。”但政策一天不出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眼看着身边的孩子们都在上着各种课外班,这学期开学,他还是给一年级的女儿报了英语课,他苦笑着说:“多学点总是没坏处,谁也不敢拿孩子的前途开玩笑。”
上小升初补习班的初心是为了上名校,由于2018年和2019年,西安采取“面谈+摇号”的方式,“面谈培训班”也应运而生,甚至出现一位难求的状态。
但随着2020年面谈的取消这些面谈班也随之销声匿迹。与面谈班不同,传统补习班几乎不受政策的影响,原因归结起来为以下几点:
不可否认,小升初补习班已经不再成为孩子进入名校的“救命稻草”,前几年“奥数时代”大部分家长让孩子把课外学习的内容当成主要任务,从而为孩子大面积选报培训机构,参加一些名校“私底下”的考试,通过考试选拔进入名校。
相比于当时培训班被捧上“神坛”的情况,目前家长对待补习班更加的,但彻底凉凉显然不太可能。
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杨东平用“剧场效应”来比喻眼下义务教育阶段的择校乱象:好比在剧场看演出,有一部分人不守规矩站起来,导致所有人都被“”,不得不站起来。
他认为,这种现象导致中国教育领域出现教育生态的失衡。这其中,一部分培训机构兴风作浪,推波助澜。
近年来快速发展的课外培训机构为了招揽生源,很大程度上在向家长制造并传递焦虑情绪。上海一位教育主管部门负责人在接受采访时就谈到,很多培训机构充当了升学焦虑的角色。比如对权威信息进行的“”,鼓吹“抢跑”“弯道超车”的概念,一些升学率、分数榜等吸引更多人报名。甚至在一些地方,少数社会培训机构与个别优质学校暗中形成利益链,出现有的民办校选拔学生时会以该学生在培训机构的成绩作为参考。
对于民办校来说,也将迎来“拐点”。在此之前,因为公办校全部摇号,民办校坐享了政策红利,通过考试抢夺了一批最优秀的生源。而今后实施的新政,对民办学校而言是一次很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