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佳:我是看那多的书长大的,我写第一本书的时候已经2004年、2005年了,中国悬疑领域里面知名度比较高的没有太多人,那多一直是在一线的。近几年出了一些其他作家,但是那多对作者和读者领域其是不一样。因为你知道我要说你了。
赵萍:《十九年间小叙》是近几年品质非常高悬疑小说,在社里一绿灯,我们觉得一定要用特别而且精致的方式把这么好的内容呈现出来.我特别想跟两位聊聊,你们的写作资源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因为昨天晚上我们跟那多在一起,有一个朋友是部队的,他说到他们部队最近有一个案子,这个是个奇案,那多的眼睛立马就放亮了。
那多:我确实也听到这种案件,恶性不恶性的都会很感兴趣,因为接触到一些之后发现有很值得深思的事情,要把一个案子用到小说里的话,我可能会用到一般人想不到的改动,不是变得不,我如果放在书里面,大家会觉得你瞎写,觉得世界上不会有这种巧合,或者是因为这种理由。但是很多告诉我的案子就是这样的,或者我发现很多人在的关头的那种反应、反馈,对于案犯的观察,真的就是我作为一个不在这个世界里的人是不知道的。
比方说我听到过一个听起来非常小说的那种故事化的真实的事情。就像那个上海市2010年的世博会,世博会的时候对外来的人进上海都会看得很严,然后每个道口都有一组去看大巴车,每个大巴车都会被拦下来。上海警方的配备都是一个老带一个年轻的。那次有这样一组,把大巴车拦下来之后,老好像不干活,就站着。他让年轻的上车查每个人的身份证,下车跟老说没问题,跟司机说你可以开了。这个时候老说你不能开,把第几排的哪个人叫下来我要问一下,那个人就是一个在逃的犯,老在下面没有去问,但是看每个人的眼睛。一个量的恶性事件,用的话来说:老侦查员觉得你眼睛里有不一样的东西。这种真实发生,你觉得很故事。所以我听到大量的这种细节,当然有很多细节比较长,在这里讲会拖很多时间。我把这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会选择其中一些用在我的小说里面。
那多:确实有很多的会打到我的东西。比如说我再说一个打到我的真实案子,这是一个上海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连环的一个案子,这个人被的时候是大学生的年纪,杀了20多个人。他杀的所有人都是年轻女性,但是他是为什么会杀这些人?是因为他的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和他分手,然后去做的小姐。他为了复仇先后杀了20多个这样职业的人。
我在听这个案子的时候就会很好奇,我听到一半就去打断问说,那他的青梅竹马的那个人后来怎么做梦洗头样,真正意义上的前女友怎么样。就跟我说,那个前女友在十多年前的上海,已经有价值几千万的豪宅,开着法拉利,她变成了一个妈妈桑。其实这个每杀掉一个人都去会看他的前女友,但是他的前女友不知道,他是远远站在的外边去看她一眼,看完之后再回去做下一个案子。他前女友所待的全都是上海市区最高级的,而这个活动的区域永远在上海周边的地方,分析他的心态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不属于灯红酒绿的大上海,有种自卑的心里。他杀完之后看前女友一眼,他每次挑选被害人的一个标准是他要和他的前女友有一点点像。
还有一个让我非常惊讶的事情,杀完之后会涉及到一个埋尸。这个人生长的特别讲究风水,他每次会按自己学到的风水学的知识在风水很好的地方挖一个埋尸坑,是一个墓穴,把被他的人葬到这个墓穴里。而且每次挖一个双人墓,埋一个人。为什么?他每次把被害人想象成他的女朋友,他的终极的一个梦想或者说人生就是要跟前女友死后同穴,所以他每次挖一个双人墓,但是杀掉这个人不是他的女友,所以不会把自己葬进去,然后再去。这种细节作为一个小说家怎么不可能想到。
那多:这个故事来自于,有那么几年我其实不断在上或者是网络上看到有很多的青少年的就是说一些很的犯罪事件,各地都有。然后我去和聊天,他们会说,这里的事件就是青少年犯罪有一个特别明显的特征,会因为很微小的理由去犯罪。而且有一些案子不是那种犯罪,是有的故意犯罪。所以那个时候就是想要去写去写一些这样的故事。当然因为这个当中经历了很多,所以最后故事出来的时候,只有一小部分是在校园里,大部分还是在成长之后的社会的故事。
那多:我老婆是很有意思的人,她其实特别怕那种点。我怎么找到这种点呢?我那时候追她的时候,用悬疑作家的套,给她讲鬼故事。上海有另外一个悬疑作家叫蔡骏。因为我蔡骏是怎么追他的老婆。他给他的老婆,那时候他的女朋友讲了很多的鬼故事,讲了书生、狐仙的故事,女朋友就很怕,最后他们就OK。我碰到我老婆给她讲各种鬼故事,我很拿手,她完全不怕,因为她不相信有鬼。但是后来我发现她怕那种真实的犯罪。
那多:对,这是她最怕的。常常是我会问她,你觉得真的生活里面什么样的场景你最怕?然后就是有一个场景我是画到这个小说里面。她说如果在半夜里,老婆醒过来,发现老公在厨房磨刀,她会觉得好,我就写到小说里。
张嘉佳:我以为她会觉得,好刺激。因为我听他们聊过,应该你跟赵小姐也经常去推敲这个案情什么的,她应该提供很多参考意见给你吧。
张嘉佳:我是些东西自己写,觉得满足就够了。但是我想问那多,你写完之后会不会给自己的太太看,打个分,她满意了才算过。
张嘉佳:我说应该带着赵小姐来,赵小姐跟那多是一体的,我也相信这本书里面也有赵小姐,不能说她的影子,我觉得你再创作过程中可能会受到她的影响。
那多:因为我这个小说主角是女性,其实两个重要的主角全都是女性。所以我有很多时候会去问她说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到底会怎么样。
张嘉佳:我看小说里面的解剖,因为悬疑小说跟我的领域不一样,它会涉及到大量的细节描写,在于人物外形、动作,因为必须精准,写这个的时候,你会不会去做一些资料的搜集?
那多:我获得的讯息要足够多到我能够闭上眼睛能看到那个事实是什么样的,我照着我看到的东西去写。
张嘉佳:你跟我讲过你对文学是有野心的,作家在很大意义是自己的爱好和工作是重合了,那我写小说,写很多爱情,是因为我也喜欢爱情,你写很多小说是凶杀和悬疑,你这个跟你的人生重叠度比较低。就是你说要有满足感,你写完一个小说有满足感吗?
赵萍:我感觉其实如果是那多在小说中的满足感,一部分是还原,他还原的能力很强,细节能力非常强,可能还有一部分,我揣测不知道有多大的准确性,你写的过程中会有一个反转,一个反转又一个反转,你走在了读者的前一步,上一个台阶。
张嘉佳:我真的很懒,如果没有反转的话,我会在社交上说这篇故事是叫顺其自然,所以没有反转,而且我今年也出新书,但是我那新书写了大概两年时间,那多更接近于一个职业作家,因为大量的细节描写,资料收集,你是必须每天都写一点。
张嘉佳:我是基本上有心情写48小时、72小时,没有心情就一年出去玩,所以我写了两年,中间有一年没有写,因为那一年出了一个东西叫王者荣耀,一直达到无论是出版社和自己的同事无法的时候,又把后面的东西写完。
而且男人之间的友谊也非常奇妙,很多时候两个人接近并不是两个人习惯雷同或者是性格雷同,就是我看你很顺眼,OK。
张嘉佳:一个头发短,一个头发长。我们日常生活完全不一样,我就是喝酒,那多有一次跟我讲,他想很努力练一下酒量,约我吃饭,就开了一瓶啤酒,说今天我们开一瓶,喝死算了。
张嘉佳:早就夸完了,因为我跟那多见面的次数基本上是我到上海去的时候才会见面,而且我相信那多出来喝酒的时候很少,人生中仅有的几次就是跟我一起喝酒。
赵萍:对,两个人刚才说的其实是谈到了,那多老师在书里头写了两位女性,一个是少女,一个是很温暖的柳絮,写女性的时候,我觉得那多老师是很细致,他很懂女性,而且是写到了这个里面的跟柳絮的情感,非常真挚细腻动人,而且张嘉佳老师这方面是专家。
张嘉佳:这个我也有经验,其实做一个人物模型的时候,有时候像拼乐高积木,各个零件拼在一起,但是有一个核,的人格。这个的人格取样自谁?
那多:这也是难搞定的一方面。那我其实当时基本上两三个月把她搞定,但是在这方面我很努力,我从来没有这么努力去做一个事情。
那多:我觉得当你很努力、很努力去做一个事情的时候,你会找各种各样的角度,当两三个月搞定之后,在相处这段关系的时候,你其实是对一个人不断加深了解,当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磨合,你又需要很努力、很努力。就是我从未有在我之前的人生经验里边,就是没有需要去花这样大的力气去了解一个人,我都没有花这样的力气去了解父母。因为他们天然在那里,或者原来朋友关系,同学的关系不是需要你那么用心去求,然后要去稳定。在这个求和稳定相处磨合,近远、近远的过程中,过程中,我觉得这是很自然的你会知道很多女人的想法,而且就是一个很复杂,很聪明的女人,你如果去知道她的话,基本上你也就明白了大部分的女性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