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中篇小说《妻妾成群》入选20世纪中文小说100强,并被张艺谋改编成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获第64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代表作包括《园艺》、《妇女生活》、《红粉》、《妻妾成群》、《河岸》、《碧奴》等。2015年8月16日,作品《黄雀记》获第九届茅盾文学。
“别人写作时喜欢拔眉毛,我是拔胡须”。昨日,著名作家苏童在南国书香节上与作家蒲荔子对话“文学与青春”。幽默健谈的苏童甚至透露了自己写作时的“小怪癖”。
因《妻妾成群》等作品蜚声的著名作家苏童说,世界给一个作家的礼物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大,一个的世界你是拿不到的,你所能拿到的就是一条街、一个村庄、几座房子,甚至一片屋顶,“要利用的恰好是这些,它们最后是你文学的基础,千万别小看它,它可以膨胀、成长、变大。”
苏童被认为“身体里住着一个女人”,是最会描写女人的男作家。对于此种评价,苏童却一脸“茫然”,“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擅长女性视角写作的苏童直言,从没写过有魅力的女人,写的都是一身毛病的女人。
作家蒲荔子,曾用笔名“李傻傻”,登上过美国《时代周刊》,这次以“你是我的”空间创始人身份与苏童进行对话。
因为和苏童相熟,昨日对话,蒲荔子一上来就抛出“爱情、孤独、性”几个青春关键词给苏童。苏童觉得男人跟女人的青春记忆不太一样,女人的青春可能是一个带锁的笔记本,“我的青春,是遗忘在床底下的一只袜子,其实没那么美好,但就是你的,亲切,是一只袜子的记忆。”
蒲荔子追问爱情与性,苏童才不接招。他说,每个人都有朦朦胧胧的爱情,但他不太习惯炫耀自己的私生活。他说,“我的私生活真的像一杯水一样,清澈透明,唯一若有若无的爱情,这个不好说,我老婆会看到的”,闻言现场一片哄堂。
苏童形容青春是和孤独的。给了哥哥,孤独留给了他。苏童幼时生过严重的病,病床上一躺大半年,觉得像被世界抛弃,“我的世界有很长一段时间,就是几条金鱼”。
苏童人生第一首诗正在这种百无聊赖的状态下产生。第一次创作,他已不自觉开始用最懵懂的“虚构”。诗里,他把黑不溜秋的河变成一条清澈江河,无雨的日子变成飘着细雨的早晨,河里捞砖的母女变成一个美丽少女,乘船而来。
令苏童至今印象深刻的是,广州有一位女读者的论文研究他作品中的地理现象,并绘制了一张香椿树街的地图。
枫杨树老家、香椿树街道等是苏童作品中不断重现的地理标签,这些创作意象都来源于他从小生活的苏州城北街道。“但从某种意义上,我又靠文字、靠虚构,去创造了这个城市生活记忆中可能被历史或其他所记载不了的某些气味气息。”
在苏童看来,小说最大的魅力所在“就是创造与被创造,被创造以后再创造,我所生活过的世界街道,以及创造的世界与乡土的联系,这是创作中很美妙的一部分”。
他说,其实很多写作者内心都有一张地图,“所谓世界给一个作家的礼物,其实远远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大,一个的世界你是拿不到的,你所能拿到的就是一条街、一个村庄、几座房子,甚至一片屋顶,而要利用的恰好是这个东西,这个东西最后是你文学的基础,千万别小看它,它可以膨胀,可以成长,变大。”
在苏童的小说中,滑轮车、回力牌球鞋、针筒、古巴刀、玩具火车等各种小器物散落在文中,又具备特殊隐喻,仿佛作者精心布置的系列“机关”。苏童说,这是他创作小说中的技术之一,“写小说也可以说是用文字拍电影的过程,它需要场景、道具等。”但他认为小说与电影不同,小说中的某个器物不仅仅是背景,更可以说话,可以为整个小说提供能量,成为推动故事的核心元素。
有人说,“苏童身体里住着一个女人。”因他擅长刻画女性形象,甚至被誉为“最了解女人、最擅写女性的男作家”。连诺贝尔文学得主莫言也曾说,“苏童对女性的这种天生的理解、对女性情感的天生的准确把握,是我望尘莫及的。”
为什么擅长写女人?昨日现场苏童再次被问及。他坦言其实不知原因。他说自己一度专门写让人看不懂的小说,“我觉得让人看懂很土气”。写《妻妾成群》那一年,他开始想讲故事了,无意中写下这个作品。“其实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部写女性的作品,没有想着刻画女性,只认为是一个一夫多妻的故事”。然后,《妻妾成群》大火,蜚声。“反响太强烈了,我收到了传说中的读者来信,给了我巨大的兴奋点”,他回忆。
之后他写了《妇女生活》、《红粉》、《另一种妇女生活》。“因为这些作品, 会写女人 好像就成为我写作的某一种符号,又幸运又有点迷惘吧”。苏童说,他从没写过有魅力的女人,写的都是一身毛病的女人。
被问及最满意自己的哪部作品,苏童说,长篇小说中最满意《黄雀记》和《河岸》。短篇小说中则很多都满意,“说出来一堆”。
苏童闲来爱喝点小酒。但他“”,写作时不喝酒,是写完了喝,为了犒赏庆祝自己度过了的一天。“其实写作是很实际的,是挠头、抓耳,有人喜欢拔眉毛,我比较喜欢扯胡须。你看所以我的胡须不太齐整”,他幽默地称。
移动社交工具泛滥的年代,人们的阅读似乎日趋碎片化。“大家把碎片化阅读描述成一个不良事物,我是很反对的”,现场观众提问苏童对当前浅阅读、碎阅读的看法,他回应,碎片化阅读其实很适合短篇小说、散文、诗歌、微信公号文章等题材和内容。
他说,没有一样事物一定是洪水猛兽,它能出现并成为某种主流,有其缘由,我们必须适应这样的社会,因为所有人群都有供求关系,文学也有供求关系。“我们确实怀旧,但没有什么功能一定要辨别出美丑、好坏,不要用农耕浪漫主义的观点与现代文明做任何对峙,也不要尖叫,我觉得没有意义”,他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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